在与泉诉说了我的遗憾之后三天,也就是猫被葬在我家楼下的花丛中七天后,泉提着一个棕色纸袋来到我家。
“什么好吃的?”
“我的衣服,要吃拿去。”她将袋子扔给我,脱了鞋子进了屋子。
这间屋子是父亲一个朋友的,有一百来平米,三房二厅一厕。家具一应俱全,租金却不过五百元。
“难不成要住进来?”
“不欢迎?”
“欢迎欢迎。”想到我舒适的生活也许会被打破,不由得皱了皱眉。
“怎么跑出来的?”大概是家人吵架之类的。
“说去一个同学家学习一段时间。”
“就这样子?”
“轻轻松松,连对方是谁都没问就说:好你去吧。”
“好家长。”我点头称是。
“倒是你,一直没告诉我为什么休学。”
“不喜欢学校草坪的修剪方式。”
“哦。”
“竟然哦,这么就信了。”
“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不多问了。”她摆出无所谓的手势。
“顺带说一句,刚才那句话是村上君说的。”
屋里只有一张三米的双人床,也许今后我只能睡沙发,一想到过去,我便换上哀伤的眼神追逐着走向卧室的泉。
泉看到我站在门口,一动不动,既而被我的眼神一怔。
“不介意的话,我们一起睡。”她用三好生一样无邪的笑容对我说。
我长叹一口气。
提着她的袋子走到卧室,她已经打开衣柜仔细翻看。
“真不礼貌,乱翻别人的东西。”
“你不拿着我的东西么?尽管翻吧。”
我从袋口看进去,黑乎乎一片,装着青蛇猛兽也说不定。
“平时都吃些什么?”她走过来拿走袋子,看样子她已经决定要占领这衣柜里的某个空间了。
“蔬菜色拉,通心粉,意面,咖喱饭。”我想了想,大概就这些。
“够西方的。”
“方便快捷有营养,好少年单身最佳饮食。”
她没理会我,转口道:“浴室在哪,快热死了。”
我指着卧室对面的方向,请请,我说。
她钻进浴室,里面随之传来哗哗的流水声。
我这才意识到泉从来没有来过我家,但她怎么能找到卧室却不知浴室在何处?这问题未免太过傻气,于是我靠在墙壁上看磨砂玻璃里面正在洗澡的泉。
她就这样与我住在一起?这样的现实太为虚幻,休学的我每天早上为她做早餐之后“一路顺风”地送她出门,中午晚上做好饭菜等她回来美餐一顿?
可怕可怕,我双手死劲挠头,头发被弄得乱七八糟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洗完澡的泉走出浴室。
泉只穿着背心短裤,发育得有相当程度,湿漉漉的头发让人……
看着我盯着她看,泉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,两个人就这么站着,相视无言。
“啊啊啊……!”我大叫几声。跑进书房。“碰”地关上门。
这是春天与夏天的交界,而夏天已经信心百倍的时节,理应是我最了解的或最了解我的人完完全全地闯入了我的生活。我像又一次回到一年前,那年是新款手机推出不断和网络歌曲流行的一年,她消失,她出现,最终亦未可知。